智慧之王

【瑞金】最后的列车 第一部

同志们!我更新啦!!!
><这次的水平超高!!连我都被带起来了,十分荣幸参加这一次的联文,大家都超级棒!
下一轮的剧情会有所进展,我也会更加进步的!

谌苍:

雪国列车paro


和大家一起玩的连文!不影响新文进度,放心


本文又名:最后一辆车/最后的我们/沉寂于雪国之中/雪原之上/The last train


和大家一起玩很开心啊,不过我觉得我发挥的不是很好...新文努力不让大家失望!




1棒 @壹白ひゃく 2棒 @锕白 3棒 @名叫Vc 4棒 @芮夕(るい) 


5棒 @退红❀ 6棒 @Mole 7棒 @墨景 8棒 @智慧之王 我结局


正文:




壹白ひゃく:


  白雪铠铠覆盖出了事物的样貌,枝干上光秃秃的树木、烟囱不会再冒出白烟的房屋、停得乱七八糟的汽车、难得清静的街道,还有一幢不会再跳出只机械公鸡来打鸣的钟楼。


  白色、白色,像是只大手把万物都涂上最纯净的色彩。


  但那只手不是上帝,而是人类。


  公历2014 年,为了对抗全球暖化,科学家们共同决定发射CW7制冷剂至云层,试图解决令人难以忍受的炙热。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CW7带来的不是温和舒适的新世界,而是使温度剧烈地骤降,把世界上每个角落都变成了雪国,瞬间冻成酷寒的冰河时代。


  只有少数人类能逃过一节,搭乘上诺亚方舟般的永动列车──


  




  「格瑞格瑞,这里是不是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少年指着窗外的景象,兴奋地拉着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少年,叽叽喳喳地说话,一头金发温暖得好似永远不会退色。


  「嗯。」被称作格瑞的少年应声,确认了那的确就是他们在末世前的住所,只不过现在已经被厚重的积雪所覆盖,金还能认得出来真是不容易。


  「看。」金指着房屋后头的白树,它原本是棵红枫,秋天的时候染红了整棵树叶,就像戴着顶红帽子,特别好看,「你以前总爱跑到那里去一个人看书,我那时候老想着看书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但你还是来陪我了。」被金仍有些稚嫩的语调引入回忆里。


  「是啊,就是每次都忍不住睡着。」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金接着说,「然后秋姐就会来把我拎回去……」倒上三杯热腾腾的牛奶,三人喝完后,嘴巴上都会圈上一圈白色的牛奶印,特别好笑。


  现在他喝牛奶不会再留印子了。




  


  列车跑得很快,回忆中的地方已经看不太到了,但金硬是把脸颊贴在车窗上,天蓝的眼珠凝视着挂记的方向,恨不得再多瞧一眼。


  「别看了。」格瑞放轻了声音,把人拉到怀里,「还会再回去的。」


  「还会再回去的。」金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暗自加强了语气。


  他们肯定会回去。


  




  咖咑咖咑、咖咑咖咑。


  列车上习惯性地回荡着这样的声响,和窗外不断越过的景色取代时钟,成为他们还在移动的证明。


  有时候金会悄悄地猜,其实他们从来没有在移动,而是『静止』的。因为火车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规律,跑的路线也从不改变,于是他们一直就只能看见路线上的景色,像是个轮回,跑完这圈又重头开始。


  所以他会忍不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个恶作剧?外头有个人一直在拉扯背景版,让他们以为火车在移动,只要戏拍完了就会跳出来大声地说:『杀青啦!』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从来没告诉过格瑞这样的想法,因为他觉得格瑞听完后,肯定会盯着他一会儿,然后又丢过来一句笨蛋。


  他才不是笨蛋呢,只是没格瑞那么聪明罢了。




  锕白:


  呼出白色水蒸气徐徐上升,很快便消散在冰冷干燥的空气中。列车的车窗蒙上一层乳白色的雾气,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雪的白和雾的白混合在一起。


  金不再能看清窗外的景色了。


  很多年前,他,格瑞和姐姐,还共同居住在那个年久失修却温暖的房子里。那时候的冬天到了,老房子的玻璃上总是会起一层水雾。玻璃冰冰凉凉的,就像夏天时常会吃的那种冰棍。引得金甚至偷偷舔过几次玻璃,不过那不仅毫无味道而且还差点粘住他的舌头。


  在玻璃上乱涂乱画,是小时候的金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反正最后拿抹布擦一擦,就什么都没有了,玻璃洁净如初。


  偶尔他还会叫格瑞一起来画,在格瑞旁边画许多芦荟,告诉格瑞那是在画他,然后赶在格瑞生气之前撒丫子就跑。


  现在呢?


  大家生活在同一辆列车上,他和格瑞可以成天待在一起。


  可是姐姐却不见了。


  姐姐一定还生活在这辆长长的列车中,也许就和他们相邻一节车厢。


  金总是如此的相信着。


  他用厚实的毛毡衣的袖子蹭了蹭玻璃,窗外仍然是一片洁白的世界。列车早就开离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开到了他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地方。那毛毡衣不知是谁的,勉强可以保暖,在物资匮乏的现在也不能去纠结这些。


  列车沿着既定的永远不会改变的线路前行,单调的景色,表明了这将不会是一次令人愉悦的长途旅行。


  “叮——叮——”


  被冻得发脆的铁棒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金,起来吧,去拿食物。”


  格瑞早就站起来了,他把手伸向还靠在窗边的金。


  “哦。”


  金活动了一下手脚,最近天气愈发的冷了,骨缝间发出轻微脆响。他借着格瑞伸来的手,站起来。


  “今天吃什么?”


  “和昨天一样。”


  又是黑面包啊。


  “……今天的面包是不是又比昨天小了一点?”


  金看着手里那块不到巴掌大的黑面包,他明明记得昨天还和巴掌差不多大。


  “……”格瑞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把自己的面包给他。他很了解金,金是不可能坦然接受他的面包的。


  说实在的,黑面包真的难吃到炸。吃起来的感觉就像这里面混合了一半锯末,一半肥皂。


  ——也许真的是锯末和肥皂烤成的。


  但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是最后一节车厢的人。他们没有任何错,能登上列车不过是因为幸运。


  底层的人们挣扎在列车的最末端,金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有的时候金会幻想,幻想自己一脚踹开车厢间的隔阂。一路跑到列车头,突破所有限制,然后让大家的生活好起来。


  他嘴里塞满了干涩成渣的面包,艰难的下咽着,望向这节车厢唯一一扇铁门。黑色的钢铁因为寒冷凝结出一层白霜,散发出一种森然的寒意。


  金一直相信着,铁门的另一边会是一个好地方。


  “……呃!”


  不小心噎到了。




  VC:


  他们属于最后一节车厢,但也许并不属于最底层。金不是那种甘愿落在后面的孩子,这一点从他们小的时候就有体现。金就着格瑞递过来的矿泉水勉强咽下了反人类的面包,又开始闲不下来。


  他跃下座位很快奔走到了那森郁的铁门前。


  其实细看,这门也没有那么骇人听闻罢。金觉得可能仅仅是因为太冷,太冷了而已。冷得人心里眼里都是冰。


  在金的美好愿望里,铁门后的光景是与那铁门和铁门前大相径庭的光明和温暖。也许朝思暮想的姐姐就站在门后笑着,然后张开双手给金和格瑞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格瑞一把抓住金的后领,“快回来。这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格瑞,”金虽然脚步在向后,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承载着他满心希望的门,“我们能不能,到那边去。”


  语气并不是疑问句。


  格瑞扭过头,金海蓝色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通往也许是另一个世界的铁门。格瑞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把金强行拽回了原来的位置。


  “说什么傻话。”




  这才不是傻话。


  门是用来被打开的,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但仅凭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呢。算了吧。偏安一隅也不失是个明智的选择。


  格瑞总是用算了来安慰自己。他知道在金眼里自己从来不喜不怒不忧,就像窗外连天的大雪,不管列车行驶过的动静多大,它也只是安静地白,无声无息地席卷大地,在数年后再无声无息地化为冰河。


  金也许是闹了小孩子脾气,头一歪靠在凝满水雾的玻璃窗上不跟格瑞说话。柔软的金发擦过车窗留下毛毛糙糙的痕迹。


  格瑞很明白金的小脾气只是为了转达一个他生气了的意思,转达完了也就没了。再过一会儿金就会自己蹦起来在耳边唠叨或者嚷嚷着要看格瑞每天捧着爱不释手的那些书。


  小的时候金就总是跟在格瑞身边,甚至被别的孩子说是跟屁虫,金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冲着格瑞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大白牙。直到现在金还是喜欢那么笑,只是现在早已经没有了说他是跟屁虫的小孩。


  格瑞清楚,金的内心深处和他是一样的。孤独与寂寞这两种情绪一半一半塞满他们并不算空旷的心脏。然后两颗孤单的心脏嘭地撞在一起,其中一颗心脏由内而外都变得开朗了起来,而另外一颗心脏则因为不善于表现自己而把自己深藏在了体内。


  格瑞揉揉金的发顶,虽然风雪遮盖了人们曾经憎恶的太阳,但格瑞觉得天应该是快晚了。“金,起来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


  “金?”




  ……


  “金!!”


  任格瑞怎么样摇晃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那一刻不喜不忧的怪物脸上真正出现了惊慌的表情。格瑞觉得他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嗯……?格瑞?怎么了?我好困所以一不小心就……”


  一个结实的怀抱,不过并不是来自姐姐的。


  “格瑞?”


  金有一点诧异。这样的格瑞他的记忆里好像是没有过的。


  “困了就跟我说一声。”


  “噢……噢。”


  零下几十度的恶劣环境,长时间的颠簸劳顿,他们现在的情形说是饥寒交迫也不为过。窗外的雪还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透过窗户可以听见尖锐的风声。


  金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对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


  格瑞最怕的就是金睡了一觉,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也许在梦里回到了以前的老房子,格瑞在梦里的老枫树下看书,他围在姐姐身边转来转去。火炉里烧起来的薪柴噼里啪啦地作响,金就和姐姐在火炉边转悠忙活。


  然后就再也不想回到这列冷冰冰的车厢里来了。


  格瑞又看向比周遭的空气还要冷上几个度的铁门。


  也许打开门,也不是不可能。




  芮夕:


  说实话,格瑞之前并没有想过要打开这扇门。


  在格瑞看来,能登上这所车,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中获取活下去的机会已算是实属不易。被安排在这里,那么这样就好了。


  至于开门?谁知道打开的门,是否真如想象中一般充满了丰富的物质?亦或是……有些更加危险的事物存在。


  对于不确定的事物,格瑞一向不会去做。不过现在的情况……


  自己还好,勉强能支持下去,可金的状态很不稳定,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忽然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格瑞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哪怕是不确定的事,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得去做。


  


  因为天色过晚,金向格瑞说了声晚安后便直接睡着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也是啊……在物资如此缺乏的地方,不可能好过吧,要快点想办法才行。


  格瑞摸了摸金的头,思索着打开门的办法。


  眼前的这扇门,不知道是否因为所处这种环境,心理总认为其冰冷坚固,无法轻易打开,很多想要出去的人见此都打消了念头。


  不过……


  格瑞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所巨大的铁门,像是为了防止他人逃跑一般,十分的坚硬牢固。格瑞试着用手扳了扳,本以为最多扳开一条缝而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铁门直接被拉开了足以通过一个人的距离。


  虽然有着一些铁链的阻拦,不过这对于格瑞和金这种体型的人来说,难度并不大,要出去是十分容易的。


  车厢内的一些其他乘客也看见了这一现象,不过却并没有走过来试图出去,而是继续颓废蹲坐在原地,无精打采,像是对此不抱以任何期望的样子。


  因为处在这种环境太久而对任何事都不抱期望了吗?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太多人急着出去可能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格瑞悄悄地将铁门关上,看了看怀中的金,叹了口气。


  若不是因为你,我怕是也许他们一样吧?


  虽然不知道前方如何,但我会为了你,去为之探索。


  这一路或许会十分艰辛,所以在此之前,好好的睡一觉吧。


  格瑞亲了亲金的额头,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格瑞醒来后不久金也跟着醒了,看起来休息的不错,心情很是愉悦。


  格瑞将能出去的事与金说了说,金对此则是十分兴奋。


  “诶?能出去了?太好了!”


  “话说格瑞你明明也在想办法出去,昨天干嘛还不让我去试试啊?”金搓了搓格瑞,好奇的问道。


  而回应他的只是一句


  “你太笨。”


  “哈?什么意思啊?”金感到极为不明所以。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格瑞边说着边打开了铁门。


  金见此,立马将刚刚的事抛之脑后,看着眼前被铁链阻碍的通道,说了句“这么简单,轻轻松松就能过去”后,直接钻了过去。


  格瑞见此,连忙也随之垮了过去。


  


  呈现于两人眼前的是一幅与上一车厢完全不同的景物。


  与上一车厢的破旧不同,这节车厢的环境明显好了许多。人们不再是坐在地板上,而是坐在了舒适的座位上,有的人手上还那些与之前吃的黑面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白面包。


  金见此两眼放光,同时肚子因为那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白面包而“咕噜噜”叫了起来。


  周围的乘客见此,不自在的退远了些,看起来很嫌弃的样子。


  等级……歧视吗?


  格瑞想到了这种原因。


  毕竟这里的人比起上一节车厢的人来说,明显高了一个等级。那么,对于来自上一节车厢的他们来说,歧视也不算什么了。


  本以为接下来不会有人理会他们,结果下一秒,一位棕发青年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袋白面包,向他们问道:


  “请问,你们要吃吗?”


  金听见这话便直接冲了上去,接过青年手中的白面包,想要打开包装袋开始吃。


  这也不怪他,毕竟吃了那么久的黑面包,对于眼前的食物谁都会想吃的。


  但为了保险……


  格瑞夺过了金手中的面包,眼神警惕的看向眼前的青年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好心的对待我们。”


  而青年听完这句话,笑道:


  “我叫安迷修,给你们面包是因为你们需要帮助。要知道身为一名骑士,可没办法对需要帮助的人见死不救。”


  看来只是个笨蛋罢了。


  格瑞得出了这个结论。


  将手中的面包扔给了金,格瑞找了个地方让金坐下,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仔细打量着周围,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然而格瑞却忽然发现……


  他们过来的那扇铁门,本应透过其看见之前的车厢才对。然而此刻,那里却空无一物……


  门上铁链被车外冰冷的寒风吹箫着,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退红: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人们直升天堂;人生直下地狱。


  从世界气温降下零度以下的那一天起,人迎来了混沌的时代。</B>


  


  金还没有发现那节车厢消失不见了。他只是独自坐在车道的一个小角落里,默默地啃着那块安迷修给的白面包。


  很开心,喜悦之情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不再是锯末和肥皂的味道,而是许久未尝到过的甘甜滋味。他舔着手指,连一点点的面包屑都不放过。


  


  格瑞歪了歪身子,挡住了那些或是恶意或是探究的眼神。


  他内心还未平静。眼中那副人间百景似乎仍然历历在目。他们只是打开了一扇门,向前而行的人依旧存活,此后之人却连同那车厢一起掉落在野外了。


  


  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他只是心满意足地舔着那块有些脏兮兮的白面包。格瑞半低着头,用一半的目光安静地看他。


  


  差不多吃掉了四分之三左右的部分,金才想起来自己还忘记了格瑞的存在。格瑞同他一样,也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捏着那仅剩的食物,金凑到对方身边去。


 


  


“格瑞,你吃吗?” 那张有些脏兮兮的笑脸和满是油垢的头发在他眼前晃荡。很难闻的气息,但是……并不讨厌。


  


  “不用了,我不饿。” 格瑞淡淡地说道。在这个时代还未展开以前,他曾有过更为可怖的年代。饥饿,仅仅是当时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今天的食物已经分发过了,如果错过这个你可就得挨饿了。” 在这节车厢里唯一对他们示好的人——安迷修从拥挤的床铺上转过身来,朝向他们说。


  


  “对哦,格瑞你还是快点吃吧。” 金有些急了,但眼神还是死死地黏在那四分之一的白面包上。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是心里的欲望在发作。他只能够别开眼,尽可能地不去看对方。


  是白面包,也是格瑞。


  食物在心中占据了十分高的地位。但是发小,更为重要。


  


  须臾。


  格瑞并没有去接,金忍不住转过头来。


  


  “你先放起来吧,如果我饿了会吃的。” 格瑞提出了这个想法。金愣了愣,最终也是接受了。


  


  “不过……放我这真的可以吗?”


  以前在秋姐做好蛋糕之后,他虽然嘴上说着要等格瑞一起回来吃,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吃了。他就怕这一次也像平时一样……但这不一样。


  食物,是救命的稻草。他不由地有些疑惑,毕竟发小完全知晓他的性子。


  


  “没事。”


格瑞侧了个身子,靠在某个床铺的柱子上闭眼休息了。事已至此,金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他小心翼翼地,用身上还算是干净的布将那块白面包包在里面。然后像是对待宝贝般地揣入怀里去。


  


  深夜。


  由于是低级车厢的缘故,为了怕民众造反。列车员会通过监控来探查一番情况。哔哔叫唤着的小型机器人将一切景象录入,完毕后通过交换空气的管道飞回发送地点去。在那里可以通过科技将一切还原。原本只是将机器人留在那边就好,但因怕某些人“心术不正”对宝贵的财富给予破坏,无奈之下变成了现在这种模式。


  


  小机器人到来的时候,格瑞还没有睡着。不,应该是说他一下子被惊醒了。那么多年的训练可不是白做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从浅眠之中苏醒。他靠在角落里,没有抬头,怕被发现。


  他很清楚,一旦他的样子被前车厢的人发现会造成怎样的问题。


  


  位于no.1的人造人,科学疯子们最为理想的作品,一定会什么都不管地杀过来的。


  那样很麻烦,也容易造成损害。


  其实当初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做这个决定的话就不会有谢谢这么多的麻烦。


  但是……


  他不后悔。


  


  小机器人哔哔地转了几圈,顺着通风管道便回去了。等待了一刻之后,在发现对方并没有要回来或是什么人要来的前提下,他终于阖上了眼。


  


  不过,


  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条极光的裙摆,在一座冰山上高挂。金迷迷糊糊地,被那物照亮了眼睛。他看见格瑞正有序地呼吸,是睡着了的模样。


  然后他悄悄地,亲了一下对方的嘴角。


  


  格瑞没醒。


  其实他已经醒了——   


 


阿莫:


 


 格瑞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没有产生抗拒或是厌恶的心理,虽然他知道,对金,他不可能有这些情绪,可是这不一样,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只好继续闭着眼。


金回到自己的角落,满心欢喜的看着格瑞。


格瑞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很早以前就这样觉得,他也想过这是出于什么,但他放弃了,这样的思考在这个时代来临的时候戛然而止。


可就在刚才,那一点一点的光照耀到格瑞的身上,他突然想通了一切。


格瑞是他第一喜欢的人。


耳尖红了一些,他还是锲而不舍地盯着格瑞,目光似乎在颤抖着,他的睫羽染上些微的水汽。


格瑞受不了这样直接的注视,睁开了眼,金一时慌了阵脚,别过了头。


格瑞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他们必须得继续前进了,谁知道这节车厢什么时候会被遗弃呢。


无论金想着什么,做着什么,他都不会让金死的。


即使自己无法再活着,只要金还在,那就没关系。


“格瑞,你醒啦,哈,哈哈。”干笑几声,吵醒了周围睡着的几个人,他们露出鄙夷和不满的神情。


金缩在格瑞身后,不敢再出声。


安迷修此时也醒了,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不免叹气。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都凝固在一起,像是车窗外那些冰冷的雪一样,冻僵了人的思维和心脏。


这时车厢轻微抖动了一下,众人眼里出现了恐惧,他们开始躁动不安。


可这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格瑞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迷茫的金。


前进已迫在眉睫。


当晚,他趁着大家都睡下了,悄声走到车厢门前,这扇门更为坚固,只能拉开一丝小小的缝。


无可置疑,这样根本没办法通行。


他皱起眉,想着一切可行的办法,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瞬间警惕的回过头,是安迷修。


对方表情凝重。


“我早就试过,这扇门只靠双手打不开的。”


“你想离开这节车厢,可能性不大。”


格瑞没说话,但安迷修能感觉到他的急切。


他笑了一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原本不是这节车厢的人,从下一节车厢到这节,开门很是容易。”


意思是从这里突破不了,只能靠从下一节车厢来的人开门。


这根本不可能吧。


习惯了良好的生活环境,习惯了能轻松解决的温饱,谁会跑到这些靠后的车厢里受罪。


安迷修看出他的想法,又道“你知不知道雷狮海盗团?”


格瑞没说话,但他确实听闻过。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来这里,然后离开。”


“通常都是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


格瑞看到,门开了一些。


接着门被完全打开,一个戴着星星头巾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人。


他们走得很轻,没有弄出大的声响。


“白痴骑士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吗?”压低的声音情绪复杂,他的眉梢也有疲惫,毕竟他们的行动必须小心翼翼。


没等对方回答,瞥了一眼格瑞,“是你……?”


语气有些惊讶,有些疑惑。


格瑞摇头,“你大概是认错了。”雷狮不再说什么。


“大哥,那些机器人再过一会儿就来了,这次得快点。”卡米尔在一旁出声提醒。


“你们,快点。”


安迷修看了他一眼“我会去下一节车厢。”


雷狮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格瑞回到那个角落,小心翼翼地抱起金,往车厢门快步走去。


他们到达了下一节车厢。


车厢门关上的那一刻,格瑞松了口气,却没放下金,仍然抱着他。


眼前是一片黑暗,适应了一会儿,依稀可以看清眼前的情况。


比上一节车厢好很多,但仍然有些寒冷。


人少了些,空气好闻了些。


此刻那些人都睁开眼盯住他们。


雷狮一行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再不快点,那些机器人就来了,到时可不好解决。


“你就一辈子就在这后面吧。”走之前留了句狠话给安迷修。


一个黑发戴着星星头饰的女孩子开了口“居然会有新面孔呐。”


安迷修鞠了个躬,坐到了一个空位上。


看不清脸,但女孩的语气已经可以听出戏谑。


“我叫凯莉,你们呢?” 


 


墨景:




  金已经在这个过程中清醒了,格瑞把他放下来,他就在格瑞身后踮着脚看那个女孩。


  “安迷修。”


  “金。”


  凯莉倒像是对格瑞的沉默无为所动,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反而把注意力落到安迷修身上,眨眨眼睛笑了。


  “那家伙一直往后车厢跑的缘故是因为找你吗?”


  “大概吧。”安迷修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局促,但抵不住凯莉再次的询问,只好点头算是承认。


  “怎么不去前面?”


  格瑞对于对方眼睛里藏着的满肚子算计没有丝毫在意,或者说值得他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已经让他分不出其余的精力。从登上火车开始,每天,雪都没有止歇地落下来,从薄薄的雪花,到不久后越下越剧烈的疾风劲雪.....此刻又开始下雪了,世界仿佛都已经笼罩于其下。格瑞无从得知外头的雪究竟什么时候会停下,但他清楚的是,粮食总会没有的,剩余的暖气会不足,这列火车迟早会停下。


  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舍弃,到最后头舱都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声哀苦的呻吟,被淹没在无尽的雪幕里。


  他把金无意中扯低的拉链拉上,对方就安静地看着他,眉眼间酝酿着一些说不透的东西。


  “以后我们都要慢慢往前走了吗。”


  “是的。”


  金有那么一瞬哽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替格瑞围好围巾,问:“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不能了。”格瑞说,“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夜晚,尤其是深夜,更能让人温顺的一面激发出来,这次金只再看了他几秒,就乖乖地闭上了眼,格瑞也就坐到他的旁边,半磕着眼睛休息。


  他听见对面女孩儿发出尖细的细碎笑声,又听见外头大雪的簌簌声。最后恍惚间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嗫嚅。


  “可是,柳婆婆送我护身符的回礼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呢.....”


 


 


  时间在这列火车上成为了不必需品,似乎一直以来的时刻烙印却对不断行驶着的车厢束手无策一样。


  等格瑞再次靠在角落的车窗旁看雪时,昨晚认识的那个女孩儿咬着糖站到了他身边。


  “我说,”棒棒糖被咬的喀拉喀拉响,凯莉朝着格瑞掀掀眼皮,“你这是做好了一晚上一个车厢的打算?”


  格瑞依旧沉默着,但视线却从窗外收回来落到了凯莉身上。


  “你们可真倒霉——”她看见对方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连忙摆摆手,“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这个车厢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前几天有个不聪明的家伙挑了事....你懂吧?”


  “所以我本来就做好去下一个车厢的打算,说起来你们还得感谢我,那个没脑骑士答应带我去下个车厢,这可是通行证——如果单你和那个金毛可没法说动安迷修,雷狮那家伙也就根本不会来帮你们开门。”


  格瑞这时候不再看凯莉了,他像是在寻找什么。


  “说实话我真怕前面那些惺惺作态的人把这列车忽然搞完了。”


  “他们没有必要自寻麻烦,况且整个车身都是特殊材料制作的,并且加厚,车内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定时检查,各种必备品都....”


  “天啊你可真像个爱幻想的孩子。”


  凯莉打断了格瑞的对话又开始笑了起来,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他们当然喜欢自寻麻烦,”她说:“一群生活依旧优渥的人,我再告诉你一些细节……”忽然,她停下不说了,脸上出现一个奇怪的表情。




  车厢猛地摇晃起来。




  所有人都像是跌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沼,被里头粘稠的淤泥挤压着、扭曲着开始尖叫,一直被收在盒子中的杂乱被打开,癫狂地舞动在房间内,货物开始噼噼啪啪落雨般砸落:皮箱,花瓶,手杖,敲击声、柜子倒地声、水声...它们掐住了平静的喉咙,企图犯下不可饶恕的暴行。格瑞眼尖地看到奔向自己的金,于是他急了,几乎是甩开所有摇晃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冲着金大喊“别动,站在那里!”,但却看到对方冲地更急了。




 一瞬间,他被猛地扑倒在地,原本的位置上一个皮箱重重地落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


  “格瑞!”金撑在格瑞的身上说,声音大而清楚,“我们得跑起来!到前面去!”


  格瑞伸手护住对方的头,他听见金埋下身在他耳边说的话。


  “我想到第一车厢去,格瑞,然后我们两个都好好的。”




  他软弱滋生的那时是凌晨2点,但中午发生的一切事把所有都改变了:来自前一号车厢的爆炸。




雪松:




前方的轰鸣作响的爆炸声显然是被那厚重的铁门所阻拦了,因为除了在这一节车厢激烈晃动的时刻,没人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原本漠然的人在此时此刻惊慌的大叫,他们有些人被上方掉落下来的杂物砸中了头部陷入昏厥,有些人陷入恐慌中不知如何是好,一部人发现满是白霜的玻璃窗外有了异常——列车沿着悬崖行驶,无数破碎的残骸从前方掉落到深邃可怕的深渊中——前方发生了爆炸,他们将被抛弃。




没人知道现在怎么样,除了处于门旁的四个人。




格瑞试图深呼吸,试图把诞生出的懦弱扼杀掉。这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他必须前进,前进到一号车厢,同金一起。




或许是感到了格瑞的僵硬,同样在喘息的金握住了格瑞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啪。”




凯莉口中的糖被她咬碎了,处事不惊的表情使他人以为她依然游刃有余,但实际上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没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爆炸。




安迷修摸索出雷狮在角落处给他的通行证,利落的刷过验卡器,在闪过一阵不明显的光芒中,门咔的一下打开了。




“……”




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




两节车厢之间仅仅连接着几条随时都会断裂的铁链,那原本是十分坚固的,可因为爆炸却染上了烧焦的痕迹。起码他们没有完全的被抛下。




“必须要过去。”




“过得去吗?”




暴风雪在空中肆虐着,雪花凝结成冰霜,残忍又寂静的砸落在他们想要通过的铁链及为数不多的木板上。并没有人的肢体与鲜血,仅仅只是车厢被毁坏的证明,这是有预谋的破坏,前方的人无人在意后方的人的存在,将之生命随时抛弃在地面上狠狠的蹂躏着。




必须要前进。




金想到了他和格瑞说的话,他们都要好好的,到前方。




和最开始那难以下咽的黑面包相比,还能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吗?




他试着用轻松的想法开始缓解自己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恐惧感,金先前跨了一小步,踩在悬挂的铁链上。以此为号角,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金!”




这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固,金抬起手,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使后方的人停下。




“可以的,没问题,相信我好吗?”




安迷修仍然在忧虑,凯莉继续观望,而格瑞选择相信了金。门后的人也在看着这一切,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踩上铁链,他们害怕掉落到悬崖中。




金继续向前跨动一步,这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链子上,衔接处发出不安的声响,格瑞蹲下身,牢牢拉住那不稳的支点。




或许是借此获得了动力,金前进的步伐快上了许多,他的身形虽然摇摇欲坠,却依然稳定。




气氛忽然凝固了。金前进的步伐仿佛是踩在他们的心尖上,格瑞尤为紧张,但他的面孔看起来与平常毫无变化,只有那额间的冷汗证明了这一点。




一步、一步……冰霜模糊了视线,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金逐渐靠近门,将距离一点点的缩进,只要踩到对面的木板上——






谌苍:




“成功了!”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断揉搓着自己发红的手,寒霜不断侵蚀着铁链,示意着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格瑞!”他嘶哑着声音大喊道。




格瑞向后退了一步,一口气跳到他身边!




“快走。”格瑞来不及多说些什么,他砸开这节车厢的门,顺手将金推了进去。金很奇怪,但他刚刚过于紧张,进入到放松的状态,疲惫感便潮水般涌上,令他动弹不得。




金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关键时刻,格瑞稳稳地抓住他:“往前跑,没有时间了。”




他们的手在寒霜中几乎没有温度,金在残缺的感知里,明白了一件事:格瑞抓的很紧。




金双眼发黑耳鸣,嗡嗡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陷落在由铁板组成的深渊里,只要格瑞轻轻把手放开。




但格瑞只是一直拖着他,一直往前跑,一直在漆黑的车厢中穿梭。




金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有了一点热度,即使周围没有任何能传递热量的东西。






直到金不再有更多的力气,格瑞才堪堪停了下来,金靠在墙上,思考的能力慢慢回到体内。他们刚刚跑过的车厢宛若长蛇,只有漆黑的四壁,犹如一个荒无人烟的隧道,现在他们到达了终点。




这扇在面前的门非常奇怪,幽暗的空间内只有它的纹路散发出莹蓝的光芒。




这令金想起他很小的时候读过一本画册,画册上的人指着这样的画面说:“在这科技发达的世界里,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美好!”




“金,”格瑞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索,“抱歉。”




“格瑞?格瑞,你为什么要对我抱歉?”金慢慢站直,摸了摸头,问道。




“你知道,我小时候跟你说过,我是一个人造人。”格瑞将瞳孔对准门上的一小片蓝色玻璃,“但我没有告诉过你这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没有父母那么简单。”




“没有关系,我相信你啊。”金不假思索道,他的笑意如同一小片烤白面包酥软的香气,传到格瑞心里。




格瑞那颗生物科技组成、维持机体运作、久久未动的心,突然又跳了一下。




第二次了,第二次出状况。格瑞的思想被千斤压住,他的身体似乎与列车不兼容,这种不兼容比当初陪伴在金身边时更甚。




他的时间不多了,自身的机体在加速走向崩溃。




“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会给你带来大麻烦。”鬼狐天冲身着白大褂被他杀死的场景历历在目。




格瑞读过的著作上说,爱情使人盲目,它像一剂毒药,让你陷入美好的幻觉。这就是爱情吗?格瑞难得有些迷茫。




他理应在想死亡之门快速奔跑,可是却游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鲜活”的状态。他渴求着,迷幻又快乐。




立在尖刀上的木板,总有一天会失去平衡,跌落到深渊里。




[识别成功!]




时间不容他多想,门自动打开,眼前是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那里已经完全失去了车厢原本的样子,它的空间看上去相当宽敞,与金曾经看见的窄小外观不符。




白色的坚固墙壁上,一条条和门相似的蓝色纹路里流动着金根本无法理解的液体。他们单调却有序,流向更遥远的地方。这样神圣的技术,也仅仅在逃生车厢中苟延残喘罢了。




[幸存者,欢迎你的到来。]一抹白色的投影突然闪现,金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虚幻的人:




“哎?丹尼尔?那不是秋姐的朋友吗——”他话音未落,格瑞瞬间感觉到不安,瞳孔紧缩,情急之下将他踢到一边!紧接着,一阵劲风撞开了他们:“砰!”




金下意识回头勉强稳住在剧烈摇晃中的身形,他看见刚刚还坚不可摧的门,已经被什么东西撞出了纵横交错的沟壑。旁边的格瑞一语未发,降低功率,沉稳的看着烟雾中的人影。




“格瑞,真是好久不见了!”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在烟雾中发出,如他所料,“嘉德罗斯,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格瑞漠然地答道,同时用眼神示意金:没事。




金仍然盯着那个投影消失的角落,这让格瑞有些心慌,他离现在的金过于遥远,但他束手无策。




一个金发的影子慢慢出现在格瑞和金的视野中。




……




“等一下!”金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那个丹尼尔的投影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




“……投影怎么回事?”格瑞同时扔给嘉德罗斯一个凌厉的眼神。




“哼,算我心情好,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嘉德罗斯拎着室门损坏的始作俑者,一根黄黑交接的长棍,懒洋洋道,“99%的地球人都被抛弃了,他们以为自己值几斤几两?”




格瑞想让他烦人的嘴赶紧停下,但他看见金已经呆愣在一旁。一瞬间,一切试图掩盖的痕迹都被拔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被…抛弃……?”金喃喃道。




“即使冰川能够融化,一切回归现实,那也需要数百年的时间。”嘉德罗斯的心情出奇的好,他用促狭的眼神扫视蓝瞳少年,多解释了几句,“那些最顶端的人早就沉睡了,包括那个投影和……一个跟你小子很像的女人。”




他的长棍转向了金,而格瑞迅速站到金的身边,此时,他们站成一条直线。还没等金说话,他又道:




“但是他们都死了。在深入冷冻仓的过程中,我亲眼所见飞机爆炸在高空中。”




“怎么可能?!秋姐她——”这样的信息仿佛要将对面的二人炸翻,金崩溃地大喊,格瑞连忙捂住他的嘴,厉声道:“嘉德罗斯,废话少说,我可不认识这么啰嗦的你。”




“可笑。”嘉德罗斯似乎变了许多,不再如同曾经那般一触即爆。他看了一眼似乎是印在墙上的,一个古怪离奇的电子屏幕,屏幕上刻有繁复的花纹。它上面有数字【50】,嘴角一勾,“确实还有24%的逃生机会。”




格瑞心中顿时打起鼓来。




“还有12个冷冻舱留给真正的强者,而我已经用了两个,一旦得到它,就能够沉睡下去。但是放进冷冻仓又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呢?不知道何时醒来,寄托于对未来的妄想,如同一群懦夫。”




也就是说,只有十个人能存活下来。而且未来是没有既定的希望,似乎并不值得,十分可悲。




格瑞皱了皱眉:“你在骗我,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没有看见雷德和蒙特祖玛吧,他们都已经走了,而且在前几号车厢里,除了刚才已经与我达成协议的雷狮海盗团一行,都有其他人的尸体。有那个闲心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




嘉德罗斯冷酷地道:“而我,并不指望百年后能有什么希望可言,留下来只是想和你们剩余50人,战个痛快而已!”




……




50个人在前几十节车厢中,为了仅剩的十个冷冻舱位,将面对自己内心的抉择,以及争夺它们的杀戮。




死亡之歌接连颂响,生命在灾难之下已经微不足道,宛若尘埃。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竟是人类自己,如同地球对人类充满血与泪的报复。




选择冷冻舱和留下来等待死亡,哪个才更具有生命的价值?




嘉德罗斯十分淡漠,他想起临行之前雷德和蒙特祖玛拼命乞求的眼神。“我可没有什么未来!”那时的他狂笑着道,“如果能醒来,活下去,就当是为我而战吧!”




嘉德罗斯:“我们生来便是为了复仇。我在这里,你们在未来,才算大获全胜,不是吗?”




【第一轮·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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